散文——回家过年

散文 

回家过年

秦运达

好久没有回老家了，回去的时候心情复杂。喜的是终于可以团聚了，看看家乡的爷爷，也看看家乡的新变化，电话里听说家乡变了不少，多了两个小区，还修了一座公园，发展的很快；凉的是也许这是最后一次，因为爷爷的身体已经很差，需要人照顾，寸步不离人，像摇曳在风中的蜡烛。所以无论如何回家好好过个年吧。

回家的路上，还想起上学的时候，爷爷硬是要陪我做上几个小时的客车给我送上火车的场面，至今心里还暖暖的。一辈子风雨的他似乎在那个时候把某些东西给我，让我背负着随着火车远远走去。那是他在我记忆中，最后的一次高大。而后过两年再回去，看见他在夜色下等我回家的时候，他完全变了样子，瘦瘦的，个子好像也矮了，我也无法确定是我儿时不完全的记忆与现实之间的差别，还是我又长了个子，总之，苍老了很多。那会儿，他每天也和其他老人一样，或蹲或站在大门口，点着烟，品味着。我以为他品味过去的事，便问他想什么，他说什么也没想。然后便是大病一场，如今只能在床上被人照顾了。

回到家里，还是那把街东头的小院儿，一院子的清冷连雪都不曾下过。爷爷就躺在火炕上被人照顾着，见了我，大姑问他还认得我不，他只是摇摇头，说什么也听不清。摸摸爷爷的手，胖胖的，脸也胖胖的，但是看胳膊，那仅仅剩了一副骨头，手和脸是肿起来的。据大姑说，前几天真的要像不行了那样，这些天还是好多了。

团圆饭每个人都回来了。大爷和二姑厨房做饭，以往过年也是他们两个做，手艺很不错。如今，大爷自从抱了外孙子，一天天乐呵呵的。二姑开了个店，干的很好，日子也越来越好，做饭的手艺明显更好。大姑和我们一群小辈的打起了麻将，表妹老是输，又被我们取笑成笨蛋，气不过才换上老姑，即使换下去了，还要叽叽喳喳的在老姑身后支招，小孩子的脾气一点都没变，正像我老姑以前的时候。如今老姑和我们一起玩，显得她自己的辈分老大了，一赢就喊：“你们这帮小孩崽子交钱上来。”活像个打劫的。不过老姑再厉害也赢不过大姑，大姑是久经沙场，在这种小局面中怎么会输，结果净是我和二姑家的表姐输了。由于表姐的关系，今年的团圆饭我又多了个姐夫。三个姑父凑不成麻将只好斗地主，又怕压不住各自的激情，搬到隔壁的屋子，就听那屋子摔个扑克都像拆迁一样，果然有激情。

真的好久没这么开心的聚过了。饭前扶着爷爷坐起来，大家一起照个全家福，但爷爷似乎不爱照，顾着想吃东西，于是那像孩子一样大姑喂着菜的天真样子被定格在照片中。表妹好事的问道：“老爷，认得我是谁么。”爷爷也是摇着头。不过看到爷爷好一点的样子，每个人都高兴。爷爷突然沙哑这嗓子说了句：“炮还没放吧。”也真是的，过年团聚，吃饭前要放炮的，早早就挂上了，却忘记点火了。

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，今年过得真好，起码有一些人觉得这是最好的一个新年，这里真的是故乡，因为有一些人在。